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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7章 回京

简又又看着陆彩云,忽然正色道:“本来这事不该我来说,不过做为旁观者,我看了都急,虎子对你情义深重,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?”

“啊?”陆彩云一愣,有些反应不过来,又又说的是什么意思?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:“你是说虎子喜欢我?”

“不然我说什么?”简又又翻了个白眼,无语道。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陆彩云的眼神忽然慌了:“我跟他从小一块长大,我一直把他当兄弟啊。”

“所以说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啊,虎子会喜欢你,一点都不奇怪。”

“你咋知道他的心思?”陆彩云歪着脑袋,问。

“也就你不知道他的心思了。”

“有这么明显吗?”陆彩云瞪大了眼睛,看着简又又,忽地,她的脑子里闪过之前张倩跟她说的话。

似乎也是暗示过,虎子喜欢她。

不过那会她戴着虎子送的簪子,张倩以为是她心上人送的。

对了,簪子……

“先前虎子送我一支簪子,他说是送给他娘的,他娘嫌弃了所以才送给我,那……”

“也就你信他这话,那簪子一看就不是张大婶那个年纪戴的款式,他本就是买来送你,怕你不接受这才转了个弯说送给张大婶的。”

简又又的话,在陆彩云平静的心湖里像是投下了一颗石子,掀起阵阵的涟漪,她错愕的看着简又又,张大的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虎子……竟然会喜欢她?

看着陆彩云呆愣的表情,简又又拍了拍她的肩膀,劝道:“虎子人很好,相信他也会是个好丈夫,你们从小一起长大,知根知底,嫁给他虽然没有锦衣玉食,但未必不会幸福,你好好想想,若是想通了,记得去跟虎子说。”

再说,有她在,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未必不会有,她一定会成为超级富婆的。

虎子性子虽然大大咧咧,但在喜欢陆彩云这件事情上就是个胆小鬼,否则喜欢了彩云那么久,也不敢表明心迹,差一点就看着佳人飞向别人的怀抱。

或许,彩云也未必不喜欢虎子,只不过正如彩云说的,她跟虎子一起长大向来把他当兄弟,所以也一直把自己摆在兄弟的位置上,从未往别的方面想过。

简又又一边往好的一面想,一边出了屋子,半个月没回来,她要先去作坊看一看。

刚走到作坊门口,远远的便看到简富兰拉着晋丫丫的手走来。

“小姑,丫丫!”

简又又对着两人挥手唤道,简富兰听见叫喊声,抬头见是简又又,忙拿袖子擦了擦眼睛,快步向她走来。

“又又,你回来了,怎么样?简单是不是也回来了?”简富兰问。

“恩,大哥没事了。”简又又点头道,随即又问:“小姑,你眼睛怎么红了,是不是谁欺负你了?”

“不是,不是。”简富兰忙摇头道,重重的叹了一声,眼泪又落了下来,看得简又又心里一阵焦急。

“小姑,你怎么哭了,出什么事了?”

“是秀儿……她……”

“简秀?”简又又一愣,干娘刚跟她说小姑上午去了简富才家,似乎是他们家出了事情,难道出事的是简秀。

“恩。”简富兰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,这才道:“秀儿死了,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房里。”

“什么?”

这个消息,让简又又狠狠的震惊了一番:“死了?怎么死的?”前不久还能看见简秀欢天喜地的围在俞姨的身旁,一口一个娘的叫着,怎么才半个月的时间,就死……了。

“那孩子死的惨啊,被人一刀隔断了喉咙。”

“怎么会这样?简秀得罪了谁?”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,才会被人杀害。

简富兰摇着头,一脸的痛惜:“县太爷亲自来过问了,大哥也不知道简秀得罪了谁,要说最近唯一的不同,也就是秀儿找回了自己的亲娘……”说到这里,简富兰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解:“不过秀儿是我们亲自看着出生的,她怎么会不是大哥大嫂的女儿?”

简又又听得一愣一愣,若真是如此,那就是简秀冒认别人家的女儿了?难道说对方发现了简秀的欺骗,所以杀了她?

俞柳君温柔浅笑的模样忽然浮现在简又又的脑子里,她下意识的否定了。

不可能,俞姨那样温柔和善的人,这么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儿,就算知道了简秀不是她的孩子,也不可能对简秀下杀手,凶手定是另有其人。

对于简家,简又又本就没有什么感情,听到简秀的死,除了唏嘘一声,并没有简富兰这样深切的悲痛,她安抚了简富兰一会,直到她平复了心情。

从简又又回来,到简秀出殡,这三天时间季老却像是失踪了似的,每天陆母都会问上一遍,简又又也觉得奇怪,下意识的去看容璟之,换来的就是容璟之不屑的神情:“死不了。”

这家伙,自从身份在简又又面前公开,也不去装那“孝孙”了,嘴巴毒的让简又又听了都恨不得给他来上一巴掌,不过这只敢想想,到底不敢真上手。

而在简秀出殡这天,季老却出现在了简府,因为前来吊唁的人不少,所以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,更别说简富才一家这会正沉浸在悲伤之中。

本以为到手的荣华富贵,却怎么也没想到富贵没有享到,连女儿都死的不明不白,他们也不只一次在心里猜测是不是简秀的谎言被人戳穿,所以人家报复了。

然而找不到凶手,没有证据,这些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。

就算是真的,简富才也没有胆子去找人家报仇,别说对方身份高贵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得罪的,更何况还是他们自己欺骗在先。

季老只是上了柱香,便出来了,没有多留,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凝重,若细细望去,眼底还有抹不去愧疚。

都怪他的疏忽,才让简秀遭受了无妄之灾,在得知她并非季家女儿的同时,他便撤了保护在她身边的暗卫,当时并未想得太多,也着实料不到当年的幕后之人竟这样快的查到了简秀,更是误将简秀当成了他的孙女,斩草除根。

这一变故,让季老更加的警惕了起来,找孙女势在必行,但却再不能轻易暴露一丝消息了,否则这后果,他也不敢想象。

在得知简秀遇暗的第一时间,他便让暗卫追查凶手去了,这一次那人出手,他定不能再轻易的叫他们逃脱。

他深邃的眼底,闪烁着凌厉的光芒,周身的气息透着杀伐果断的凛冽。

季老站在简府门外,拿着手中的墨色玉佩,仿佛透过玉佩,能看到他思念了十五年的小孙女。

孩子,你一定要平安的活着!

“季爷爷?!”忽然,身后有人叫他,季老回头,就见简单向他走来:“真的是你,我以为是我看错了,季老怎会在这里?”

前几天他是在村口下的骡车,所以并不知道季老的身份。

“我在县城有点事,听说了简师爷家的遭遇,想着我住在云岭村,既然遇上了便进去上柱香。”

简单了然的点点头,随即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看到了季老伸向怀里的手,那一抹墨色让他惊了一下,在季老把玉佩放回去之前,他快速拉住了季老的手,看清了他手里的玉佩,诧异的问:“我能请问季老怎会有这个玉佩?”

季老一愣,问:“怎么,你见过这个玉佩?”

随即他便想到,简单跟简秀是堂兄妹,这玉佩当初在简秀的身上,简单见过也不奇怪。

简单拿过玉佩,反复看了看,点头道:“一模一样啊,这玉佩上雕刻的图案本就特别,我不可能记错的。”

“是见简秀戴过吧?”季老说道。

“简秀?”简单一脸迷茫的看着季老:“秀儿也有这个玉佩吗?”

“恩?”这下,换季老茫然了,难道简单并不是在简秀身上看到的,那他在哪里见过?会不会这玉佩原来的主人,才是他的孙女。

简单抬头看着忽然激动的季老,两人就这么在简府门口大眼瞪小眼,看着简单怔愣的模样,季老急得差点跳脚。

“唉呀,你倒是说啊,这玉佩你究竟在哪见过?”

“我家……”简单被季老摇的头直发晕,忙道,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,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:“季爷爷,你说秀儿戴过这个玉佩,那你这玉佩是从秀儿身上拿到的吗?”

从简单的话来看,他怕是唯一知道这玉佩来处的人了,季老也不瞒他,快速点了点头:“对,这块玉佩就是简秀戴过的,你说你在你家见过这玉佩,什么意思?”

“那定是秀儿上回去我房间拿走的。”他当时进屋的时候,简秀便是一脸慌乱,只说是不小心弄掉了他的东西,自己也并没有在意,更没有去看少了什么东西,如今想来,这玉佩多数是那时候简秀拿走的。

若是简秀的,这么多年,自己不可能一点都没有见她戴过。

更何况,这明明是又又的东西,家里除了自己,没人知道当初抱回又又时,她身上还戴着玉佩,他是觉得这可能是又又身份的证明,若是以后又又的亲人找来,或许凭着玉佩又又能找回自己的家人,所以单独拿了出来,又怕娘知道这个玉佩的存在拿去卖了换钱,所以连家人都瞒着。

“从你房间拿走?”季老喃喃的说着,接着又紧张的问:“这么说,这玉佩一直在你手里,你怎么会有的?”

季老越发的激动,让简单有些接受不了:“季……季爷爷,你冷静一些。”这是怎么了嘛?一块玉佩怎么让季老这样激动。

更奇怪的是,季老从简秀身上拿走玉佩做什么?

简单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什么,却又快的叫人抓不住,只听季老的声音越发的急切:“快告诉我,你怎么会有这玉佩的?”

这块墨玉珍贵稀有,他不敢说世间仅有这一块,但季家的族徽,却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,何况这块玉佩的款式,还有上面雕刻着孙女的小名,无一不证明,这是季家曾经挂在那孩子脖子上的。

若这玉佩一直在简单的手里,那他一定见过安儿。

季老颤抖着手,紧张中带着一丝期盼:“这玉佩是不是一个女孩的?”

是,一定要是啊。

女孩的……

简单猛的反应过来,季老这样紧张这玉佩跟玉佩的主人,难道他是又又的亲人?

“季爷爷……您……您能先告诉我,你跟这玉佩有什么关系吗?”

若季老真是又又的亲人,那在好不过了,就怕别有用心,不过季老来了云岭村这么久,又是陆家的亲戚,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,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份。

季老看着简单,深吸了一口气,犹豫了半晌,终是道:“这玉佩是我家传玉佩,当年曾带在我的小孙女的身上,只是在她才出生不久,便失去了下落,这十五年来,我一直在找她,起初见简秀戴着,便以为她是我的孙女。”

随着季老的话,简单的嘴巴越张越大,猜测是一回事,但从季老的口中得到证实,这震惊也是有的。

“这玉佩是又又的。”简单说。

季老瞬间瞪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单:“你说的当真?”

又又,居然是又又。

季老的胸口顿时涌出莫名的兴奋跟激动,比起当初得知简秀是他孙女时更加的欣喜若狂。

那个孩子,他一直想让她当孙媳妇的丫头,才是他寻了十五年的小孙女吗?

是了,一定是的,她给他的感觉如此亲切,自己又这样喜欢她,若不是他的孙女,季老都觉得老天爷不公。

简单看着季老兴奋的模样,心里也不由得开心了起来,看得出来,季老是真心疼爱那失踪的小孙女的,又又若能跟他相认,相信会得到更多的幸福。

“走,回去。”季老忽然一把拉起简单就走,他迫不急待的想要去见又又。

从她去苍城到今,已有半个多月未见了,这会知道了真相,季老发现自己恨不得立即出现在简又又面前。

而他也不知道简又又在苍城的遭遇,否则那苏泷跟霍子康怕是又是一重磨难。

简单猝不及防被拉走,看了看身后的简府,想着自己就这样突然离开是不是不好,但又能理解季老找回孙女迫切的心情。

季老见简单犹豫不走,回头看到他的模样,眼中的热切淡了一些:“等你忙完简秀的丧事吧,不急于这一时。”

怎么说都是死者为大,简单又是简家人,这个时候的确不应该离开。

“季爷爷,要不你先回去?”简单说。

季老想也没想的摇着头:“我等你一块。”不知为何,这会他又有些紧张面对简又又,当她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,会不会怪自己,怪季家对她的保护不利,害她流离失所这么多年,他虽来云岭村不久,但也听说过她在简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好,崔氏更是把她当丫环一样奴役着。

想到此,季老眼中忽地盛满了怒火,该死的,他宝贝都来不及的孙女,竟被这些乡下人这样作贱。

他怕极了简又又不愿意认自己,不愿意跟他回季家。

简单一直忙到将近傍晚,才出来,季老早就等的焦急万分了,一见简单出来,忙拉着他坐上早就雇好的驴车,匆匆回了云岭村。

一路上,季老反复问着简单关于简又又的一切。

“我捡到又又的时候大约只有几个月大吧,那时候我跟爹娘上山,却因贪玩误入云岭山深处,一直走不出去,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,寻着哭声才发现了又又,当时还有一个妇人,不过已经死了,像是受到了野兽的攻击,她把又又护在身下,不过那么小的婴儿被大人压着,差一点透不过气来,我想正是那妇人的保护,才让又又没有被野兽给吃了,我抱着又又,也不知道走了多走,才被爹娘找到。”

“乡下人家大我穷,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,别说养上捡来的孩子,我极力劝说,爹娘最终也觉得我能平安无事或许是靠了又又的福气,免强答应了下来,刚开始还好,不过等娘生下洁儿之后,又又就……”

说到这里,简单忽地闭上了嘴巴,他看了季老一眼,脸上满是愧疚。

又又在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,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,季老在村里这么久,肯定也听说了,换谁听到自己的孙女过的不好,心里都不会好受。

季老的脸上,明显的有怒气溢出,不过却很快又收敛了起来,他重重的吸了口气,道:“罢了,若不是你,又又或许早已不在人世,不管过的什么日子,只要她活,就好。”

没有什么,比活着更重要的了。

回到村子里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,陆母说简又又在作坊,季老跟简单又匆匆往作坊走去,这个时候,工人都已经下工,作坊里只有简又又一人在观察着酒酿的情况如何。

“季爷爷,大哥,你们怎么一块回来了,简秀的丧事办得如何了?”

“都办好了。”简单回道。

季老从一进门,目光便一瞬不瞬的落在简又又的身上,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,一边看,一边频频点头。

他真是蠢啊,居然没有看出来又又跟她奶奶长的这样相像,就算不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,但这相似度也有一半啊。

简又又看着季老的举动,忍不住额头滑下几条黑线,这像是在菜市场评估菜价的样子是要闹哪般?

“季老将军,您这是在估算我值多少钱好拿去卖呢吧?”

对于季老,简又又倒没有面对容璟之时那时不时要跳出来的紧张感,或许是因为季老没有什么不好的形象传出,而这么久的相处让她只觉得这是个可爱慈祥的老头,这会见了他本人,哪怕知道了他的身份,简又又还是忍不住的调侃道。

季老嘴角一抽:“什么菜价,你岂是用金钱能衡量的?”在他心里,孙女可是无价之宝,很快,他又觉得不对,眼珠子微微一瞠,看着简又又:“你刚刚叫我什么?”

“季老将军。”简又又看着季老,目光有一丝丝的幽怨:“您老的身份真是叫我吓了好大一跳,谁能想到堂堂将军,竟然跑到这乡下地方来。”还心甘情愿给她开门,这话说出去,不知道将军府的人会不会拿刀来砍她。

呃……

季老表情顿时一僵,糟糕,丫头看起来不开心哇。

简单也被简又又的话给吓了一跳,好半晌才机械似的将脖子扭向了季老,嘴巴张了张,良久才蹦出一句话:“那这样的话,又……又又她便是将军府的小姐?”

天哪,这是什么样的身份?

若一切都没错,他十五年前捡回去一个何等尊贵的女孩。

恩?

这一回,简又又错愕的盯着简单了,目光在季老跟简单身上来回扫视,心里头的震憾,就跟有道雷劈下来似的,久久让她回不了神。

“原来你这老头这么久留在云岭村找了这么久的人,竟是简又又这个亲孙女,不是说将军府的小姐死了十五年么?”

突然,一道疑惑带点恍然的嗓音自门口响了起来,打破了屋里短暂的沉默。

众人看去,就见容璟之单手托着下巴,靠在门框上。

季老一见容璟之,额头上的青筋便忍不住跳动,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又又会知晓自己的身份了,不过这臭小子的嘴巴能不能吐出点好话来。

“你才死了十五年呢。”季老恨恨的瞪了容璟之一眼,骂道。

容璟之一愣,这次倒也没有反驳,只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,目光看向呆愣的简又又,唔,对,他不能诅咒未来的媳妇。

他是见简又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,所以出来找人,没想到听到这个大消息。

“又又。”简单拿胳膊捅了捅呆愣中的简又又,唤道。

简又又回神,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在场的三人。

将军府的千金小姐?

她这是摇身一变,从土村姑变成了白富美?

不是孤儿也就罢了,还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。

不对,这是简又又的,这些原本是属于那个可怜死去的原身的,她这是占了她的身子,所以享受了她的一切。

简又又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,季家寻找了十五年,可见对这个孙女的重视,若是原身没死,她的好日子也来了。

而如今,她的死换来了自己的灵魂,拥有着原身的身子,所以这样的好事便理所应当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。

“又又,快,叫声爷爷。”季老满怀欣喜的看着简又又,紧张的道。

简又又抬头看着季老,从他漆黑的眼中,读出了对孙女的疼爱与这些年寻找的艰辛,不管季家是什么样身份尊贵的人家,就算是普通人家,能被这样的爷爷疼着爱着,也是一种幸福啊。

不过……

简又又抿了抿唇,忽然问:“季爷爷,你怎么就认定我是你孙女呢?”

她的反应,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,若是换作旁人,在得知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时,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,先认了再说了。

简单忙将玉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简又又,听完之后,简又又眼底的疑惑依旧没有退去:“那也不能证明我是季家的女儿啊,季爷爷,你还是仔细些来,别认错了。”

最重要是不想季老最后发现认错了,空欢喜一场,那种感觉,一定是从天堂掉入地狱。

呃——

季老愣了一愣,有些傻眼了。

简秀在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情况下,仅凭着一点猜测自己并非普通人就隐瞒玉佩的真相认了柳君当娘,这丫头却提醒着自己,她可能是个冒牌货。

“不会错的,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,如今有玉佩为证,越看越像你死去的奶奶。”

“若我像死去的奶奶,可你当一第一面也没觉得像不是?可见长像这回事,不靠谱。”简又又反问着,不然怎么会不从着她身上直接证实。

季老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尴尬,他轻咳了一声,小声的嘀咕了一句:“你奶奶生完你爹就死了,快五十年了,再好的记忆力也不会一丝漏的记着她的模样吧。”

即便这辈子在她死后,他并没有再娶,而是带着儿子不停的争战沙场,平定周边小国,对季老来说,他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的了,何必再娶让别人承受随时都要当寡妇的可能。

再者,他对前妻的感情很深,心里也不愿意娶别人。

可就算再爱死去的妻子,他也不可能像那些文人一样天天对着画像看呐,多矫情,这不时间一久,一时难以把简又又跟妻子联系上也是正常的。

简又又张了张嘴巴,一时反驳不出什么,好像季老说的也很有道理啊。

“就算这样,那你不用滴个血认个亲的么?”

这算是古代最准确的认亲方式了,就算有玉佩为证,季老都不验一下?

季老很想大吼一声:不管验不验血,我都认定你是我孙女了。不过看到简又又认真的模样,这话到底咽了回去。

他喜欢简又又,这玉佩又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,不会再错,只是若能进一步证实她的身份,从今往后就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声音出现。

“别人怕是上赶着认亲,怎么你却跟旁人不一样?难道你不想当将军府的小姐?当初简秀可是为了认亲连自己亲爹娘都不认了。”

季老一脸哀怨的看着简又又,似乎在嫌她麻烦,这要商血验亲,又得隔一段时间才能听她叫一声爷爷了。

简又又单手摩挲着下巴,一脸的严肃:“当然想啊,将军府呐,位高权重,若我真是将军府的小姐,有将军府当我的靠山,以后岂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。”

这可比等大哥考中状元快速多了。

季老被她这话给逗乐了,睨了她一眼:“你倒是现实。”不过却是现实的这般可爱。

不为名利所动,不被富贵迷了心智,这样的人,才是季家的孩子啊。

她既然是季家的女儿,自然有季家给她当靠山,谁若欺她,他第一个不放过。

容璟之含笑看着简又又,如寒星般的瞳眸深处闪烁着丝丝宠溺,连蛮横都这样让人爱不释手。

忽然,简又又的眼珠子蓦地一瞪,看着季老:“季爷爷,你刚刚说简秀为了认亲连亲爹娘都不认……难道说,简秀前段日子认的,就是季家?”

“恩,不过她并不知道季家是大将军府,怕是只以为是富贵人家。”提到简秀,季老虽然心中有气,不屑,但也有内疚:“也怪我的疏忽,让她遭了奸人的毒手,不过丫头你放心,爷爷已经去追查真凶了,相信很快就能揪出幕后黑手,也能知道究竟是谁在十五年前把你抱走。”

或许那人当初就想杀了又又,只不过抱走又又的那人良心过不去,所以一直没有下手,而是阴错阳差的流落到了云岭村。

简又又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,她就该知道,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踪,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危险。

简秀算是……替她受死了吗?

思及此,简又又的心里颇为不好受,她虽然不喜欢简秀,但也没有想过让她抵命。

若简秀认的是季家,那当初她唤娘的夫人,岂不是季老的儿媳妇?

那就是说,俞姨才是她的亲娘?

想起第一次跟俞柳君的见面,她便拉着自己叫“安儿”,说自己是她的女儿,这难道就是母女间的血缘相连么?

娘!

简又又在心里轻轻的低唤了一声,只觉得满心满肺都有种被包围的温暖,眼底渐渐流露出一丝孺慕之情。

不管现代还是这里,她都是孤儿,对父母亲情的渴望,即便被她深深的压在了心底,却也是强烈的。

耳边,又响起季老略含严肃的声音:“在找到幕后黑手之前,又又的身份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,谁都不能说。”

简单忙点头应道,感觉怎么这样危险,又又不会有事吧?

季老的目光随即落在容璟之的身上,容璟之如刀般的目光迸射出摄人的寒意:“爷是那种嘴碎的人吗?”

若是别人的事情,他肯定不会管,但这事关又又的安危,自己又怎会容忍这个危险的人物存在。

容璟态度让季老无语的瞥了瞥嘴,不过却也相信,这容相做出的承诺,通常是不是会变的。

“来,手给我。”季老对着简又又伸手,道。

简又又问:“做什么?”

“滴血。”

“喔。”

他们都以为季老拿了简又又的血,会直接跟自己的血相验,却没想到季老拿出一白色的小瓷瓶,装了简又又的血盖上了盖子,没有要验的打算。

“季爷……啊不是,季老将军,你不验血吗?”简单问。

“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我就行,否则该在村里引起大乱了。”季老看着简单,说:“又又有个双胞胎弟弟,用他们两的血相验,最准确。”

柳君的身体不好,这会又是回京城,想来不会赶,估计才走了一半的路程,让暗一日夜兼程的赶过去,相信用不了几日就有结果。

这一晚,简又又辗转反侧,几乎一夜睁眼到天亮,第二天起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,直把陆彩云狠狠的吓了一跳。

“又又,你咋啦?”

简又又幽怨的目光看了陆彩云一眼,一边摇头一边叹息,能咋样,当然是失眠哪,你试试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还能不能睡着,更别说头顶还悬着一把随时都会砍下来的刀。

不过这话自然还不能跟陆彩云说,毕竟季老认了她,可却没有得到最终的证实。

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,简秀虽然死了,但季老却悄悄给了简富才一家巨额的赔偿,算是弥补他心里的愧歉,而简富才突然一夜之间暴富,顿时让他乐得找不着北,完全忘了女儿死去的悲痛,而简家其余人巴结的也更加厉害了,唯有简富兰时不时的惋惜叹气。

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吧,生女儿在这个世界来说,大多人都认作是赔钱货,简秀活着都没有这么大的价值,这一死,简富才便发了,哪里还能想得到他那死的可怜的女儿。

崔氏如今看见简又又倒是有种夹着尾巴做人了,也不冷嘲热讽,但却也做不到笑脸相迎,可能是因为简又又这一回救下了简单的命,崔氏不说有多感激,也不可能再对她破口大骂,对简又又来说,这最好,耳根子清静了。

暗一带很快带来了消息,季老得到了证实,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跑到作坊找简又又,看看满院子的人都看着他,于是将简又又拉到外面。

“快,快叫爷爷。”

简又又看着几乎没有手舞足蹈的季老,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滴血验亲,血相融了。

“爷爷。”

没有矫情,简又又痛快的叫了一声。

轻柔干脆的两个字,让季老兴奋的表情顿时慢慢的消散了,紧接着,便是他微红的眼眶跟颤抖着的双唇,似乎想说什么,在这一刻到了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简又又静静的看着季老,能清楚的感受到季老内心的波动,因为连她自己也在喊出这一声“爷爷”之后,心绪的不平静。

原来,不只季老渴望听这一声“爷爷”。

她自己亦非常渴望。

“爷爷。”简又又轻轻的又唤了一声。

季老抖着花白的胡子,激动的不知所以,连连应道:“诶,诶,诶!”一双手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摆。

而此刻的京城,平静的上空却在悄悄的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。

如果没有这一次急切的暗杀简秀,或许幕后的黑手,季家还要再花上个十五年,加上容璟之在背后的相助,季家找出真正的凶手简直可以用雷厉风行来行容。

这凶手,不是旁人,正是季谦身边温柔如水的容姨娘,在季家,除了名份,几乎已经代替主母俞柳君的女子。

季谦的愤怒,可想而知,任容姨娘百般辩驳都难逃一死,而容姨娘的娘家,曾经的小官小吏,靠着季谦慢慢往上爬的礼部侍郎府,也似乎是追着刑部尚书的脚步,一夜之间都被下了狱,罗织罪名无数,被抄家灭族。

直至此刻,季老才真正的放下心来,紧锣密鼓的安排在京城的儿子跟孙子安排一切,风光将简又又接回府。

而回京回到一半的俞柳君跟季云尘,所幸就不动了,等着季家安排接简又又的仪仗来,一同去云岭村接了她回京。

天气渐渐入了秋,简又又的葡萄酒在宏沛县跟苍城引起了大卖,因为霍家的灭亡,归云楼失去了东家,眼见面临着倒闭,简又又豪不犹豫的买了下来,重新关门整修,加入了现代的装修风格,连同名字一并换了,等着完工后再重新开业。

如此一来,这刚卖葡萄酒到手的银子又花出去了大半,简又又看着还没捂热就没了的钱,心里头直滴血。

前期投入太庞大,害她都快没啥存款了。

看到这样的简又又,季老阔气的道:“季家虽是武将出身,但家业也很庞大,不差银子,随你花。”

“爷爷,你这是败家,败家。”

“给你败,爷爷乐意,爷爷高兴。”季老笑脸如花的道。

简又又忍不住翻白眼,心里却因季老的话甜如蜜。

其实她更享受赚钱的过程,而且把自己打造成超级富婆一直是她的目标,她想要让身边的亲人过的更好,更上一层楼。

季老如今除了嗜酒,还疼孙女如命,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,似乎想把十五年来的一下子都给补回来,让简又又被幸福包围的同时,也有点哭笑不得。

季家现在是她的家,她要给自己的家创造更多的财富,而不是把家给败光了。

她得数数还有多少存款,再做下一步的打算。

简又又推开房门,就见容璟之敲着二郎腿坐在桌边,似乎在等她回来。

“容相有事?”没人的时候,简又又会称他为容相,不过每回都会让容璟之皱起眉头,似乎很是不悦。

容璟之抬手一撩头发,举止落在简又又眼中只觉得风骚无比,俊眉一挑:“又又,你这葡萄酒酿的这么好,是不是该去京城发展发展了?老缩在一个小县城,也做不大。”

简又又往屋里走去,爬上床准备找出她私藏的银子数一数,去京城发展是肯定的,不过也不能说去就去啊,于是头也不抬的回道:“再议。”

容璟之眉头一皱,不满意这回答,于是再接再厉的劝道:“季家的隐患已经解决了,是不是可以去认祖归宗了?”

咦?咋没有呢,她记得放这里的?

夹层里没有找到银票,简又又一脸的苦恼,难道她换地方藏了?听到容璟之的话,不耐烦的剜了他一眼:“奇怪,我认不认祖归宗,容相这么上心做什么?”其实她更想说的是,跟你有半毛钱关系?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,简又又决定低调一些。

然而转念一想,她如今是季家承认的女儿了,将军府的千金,身份比容璟之低很多吗?她干麻还要怕他?

算了,这不重要,先找银票。

见简又又对自己的话一点都不上心,容璟之面色一狠,忽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叠银票,从凳子上站了起来,甩的哗哗作响:“你不去京城信不信爷把你的家当都烧了。”

简又又回头,见到的就是自己这大半年来辛苦赚来的银票,表情顿时扭屈了,再听容璟之那威胁的话,顿时一蹦三丈高,什么容相,身份统统见鬼去了。

“靠,容璟之你个王八蛋,你敢烧我银子我把你家祖坟都挖了,给我放下。”妈的,她就说怎么找不到了呢,敢情是被他拿去了,这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啊。

看着简又又炸毛的生气模样,容璟之的眼睛都笑弯了,像是天边的一道新月,又带点狐狸的狡黠,不停的点头:“恩恩恩,欢迎来挖,我家祖坟在京城……”

只要去京城,挖个祖坟算什么,随你挖。

简又又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,戒备看着容璟之:“你干麻这么热衷让我去京城?”而且这样子还是如此迫不急待,怎么看都像是有阴谋。

容璟之走向简又又,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,眼中的笑意是那样的灿烂,几乎耀眼的让简又又睁不开来,那浓浓的宠溺,恨不得把人给淹没了。

红唇轻启,他一字一顿,格外认真的道:“你不去京城,我怎么娶你过门?”

“啥?”

简又又猝然一惊,差点把下巴都给惊掉了。

娶……娶她过门?

她这是被求婚了?

简又又的心,因为容璟之的话而剧烈的跳动着,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。

别说一个女人被人求婚,那种心情总不会是平静的,更何况自己在听到这话时,心里的雀跃仿佛恨不得要她立即点头答应。

靠,矜持呢?

简又又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,压下了心头波动的情绪,抬头看着容璟之,强装镇定的道:“相爷这个玩笑可不好笑。”

容璟之顿时有种想要掐住简又又脖子狠狠摇一摇的冲动:老子哪里开玩笑了,老子从来不开玩笑。

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
漆黑的瞳眸深处,好像是个漩涡,想要把简又又给吸了进去,容璟之眼中的认真,让简又又呼吸一窒,心头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。

认真的……认真的……

简又又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这三个字,还有容璟之那认真的目光,让她慌乱的挪开视线,一把抢过容璟之手里的银票,撒腿就跑。

容璟之还等着简又又回答呢,一时没注意,让面前的人给跑了,愣了一愣,迅速扭头看向门口,咬牙切齿的叫道:“简又又,你敢跑……”

简又又回头,对着容璟之龇着牙道:“既然是认真的,不该拿出诚意来么,说句话就让我去京城,那也太简单了,再说相爷这么凶,谁敢嫁。”

说完,也不管身后容璟之是个什么脸色,简又又头也不回的跑了。

直到跑出陆家,她才停下脚步,抬手摸摸发烫的脸蛋,直呼气,连恋爱都没谈就被求婚了,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,冷静冷静,谁知道容璟之是不是心血来潮的,她这会心喜个什么劲。

心里这样劝着自己淡定,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抹不去。

木有到陆家门口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简又又一会懊恼,一会皱眉,一会惊吓,一会开心的表情,弄得他一头雾水。

“简姑娘。”他行了个礼,唤道,不说她是爷重视的女子,自己得恭敬着,就说她季家千金的身份,木有也不敢怠慢。

如今想来,木有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,若非爷派他去查季家女儿失踪的事情,自己还不知道呢。

简又又对他笑了笑:“木侍卫。”

“不敢当。”

打过招呼之后,简又又便收起被搅乱的心神,去了作坊,木有挠了挠头,进了陆家找容璟之。

“相爷。”他抱拳唤道:“刚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,皇上催你回京。”自打爷出京,皇上的诏书就每月一封,催爷回京,偏偏爷视而不见,他压力很大啊。

容璟之看着陆家大的院门,一脸的若有所思。

他这么认真的跟她说要娶她,还不够诚意?

木有垂首,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容璟之的回应,一抬头,看到自家爷苦恼又纠结的模样,愣了一愣,恩?爷的脸上何时出现过这种表情。

“爷,可是有烦心事?”木有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
容璟之继续纠结,他凶吗?哪里凶了?还是说那些传闻还是吓到她了,该死的,早知道会这样,这些年下手就该隐蔽点来。

“爷,若有什么难解决的,不妨说出来属下帮你出出主意?”木有继续道,能让爷这样纠结的,怕是只有简姑娘的事情了。

唔,他好奇啊。

听到这话,容璟之霍然抬眼正视了木有一番,犹豫了一下,问:“你告诉爷,怎样才叫有诚意?”

“爷想要做什么?”

容璟之白了他一眼,跟看废物似的:“废话,娶她啊。”

啧,有时候手下脑子太笨也是个问题。

木有顿时泪奔,他竟被爷嫌弃的如此彻底。

不过很快内心的崩溃被兴奋取代,爷要娶媳妇啦,这可是大事了,他得好好谋划才行。

恩,肯定是简姑娘说爷没诚意,不过爷也真是的,要娶人家哪里是说说了事的。

轻咳了一声,木有以一种“我很有经验的”表情看着容璟之,道:“这娶妻是大事,就算简姑娘只是个普通女子,爷你也得下聘吧,更别说如今她的身份可是将军府的小姐,这六礼可少不得,纳采,问名,纳吉,纳征,请期,亲迎,不过如今看来最难的一点却是得到季家人的首肯。”

想想爷的名声,木有忍不住的摇头,就看季老如今宠孙女的行为,爷想要娶简姑娘,一个字,难!

容璟之凉嗖嗖的目光瞪了木有一眼,吓的木有立即缩了缩脖子,闭上了嘴巴。

良久,容璟之才道:“在季家阻止之前把事定了。”

木有说的没错,简又又如今是季家的女儿,娶她过门肯定得经过季家人的同意,一想到季家几个男人,容璟之好看的剑眉就拧成了疙瘩,他虽不跟季家水火不容,但也是经常想摩擦,这文臣跟武臣,自古有多少人能合平共处的?

木有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,问:“爷,简姑娘同意嫁给你了吗?”

可别爷在这里剃头担子一头热。

“没有。”容璟之摇了摇头,接着又道:“也没说不同意啊。”不都说了要诚意么?可没有明确的拒绝不嫁他。

对啊,又又没说不愿意嫁给他。

容璟之像是忽然想通了似的,顿时眉采飞扬,不就是诚意么,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,自己都能给她摘来。

“也是啊。”木有手指抵着下巴,点头道,思索了良久,忽然一拍手:“爷,这陆家的陆大婶不是简姑娘的干娘吗?这也算是娘家了,爷直接下聘到陆家,得到了陆大婶的同意,这也算是有了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毕竟简姑娘如今还没改回季姓。”

“有道理。”容璟之的眼睛忽地一亮,赞赏的看了木有一眼,随即不耐烦的催促道:“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,不赶紧的回京准备?”

“爷,既然简姑娘要你拿出诚意,你若亲自准备聘礼来下聘,不是诚意十足?正好趁此机会回京求皇上一道赐婚的圣旨,到时候季家想赖都赖不掉。”

他正愁说服不了爷回京呢,这下好了,终于不用再顶着皇上每个月的压力了。

“你先传书回去,让人准备聘礼。”容璟之说完,便抬腿就往外走去。

季家已经准备来接简又又回去了,他可得加快,先把聘礼准备起来,等他回京的时候,有什么不妥只要稍稍更改一下便可以来提亲了,顺便拿一张皇帝的赐婚圣旨。

“是,爷。”

容璟之去了作坊,将简又又找了出来。

“啥……啥事?”这么快又再面对容璟之时,简又又紧张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。

“等我,我会带着我的诚意,来娶你过门。”

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头上,轻轻的摩挲着简又又乌黑的头发,发质偏硬,却让容璟之的心里顿时柔软了一片,舍不得松手。

简又又的心,跳漏了一拍,耳朵更是不争气的变得通红。

她嘴巴张了张,几次到嘴边的话都没有说得出来,最后就看着容璟之离开。

简又又听得明白容璟之的话,他这是要回京了。

带着诚意来娶她?

不知道他会带着什么样的诚意来娶她呢?

带着这样的疑惑跟期待,简又又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,只是偶尔想到容璟之的话,总不由自主的会笑了出来。

季老只知容璟之回京,却不知他的打算,否则早就追上去先揍一顿再说,别说他一万个不同意容璟之当他的孙女婿,就是孙女要嫁人,那也不是这么快的,他才刚认回来呢。

接简又又回家的事情,季家另有人安排,季老一直呆在简又又的身边,虽然幕后的凶手找到了,危险解除,只不过季老却使终觉得留在陆家才能安心。

深秋,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些刺骨的疼,陆家的屋子也已经接近了尾声,这可是在云岭村头一户占地面积大,且带小阁楼的宅院,羡慕坏了不少人。

“快,大家快去村口看看,不得了啊……”

不知是谁奔跑在村里的大小路上,一边跑一边高喊着,声音里透着振奋跟激动,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。

村民们听到这话,纷纷往村口赶去,简又又等人到的时候,云岭村的村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,远远望去,只见是一支长长的队伍,侍卫们整齐的分站两旁,村民们畏惧侍卫身上的凛冽杀气,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议论纷纷。

“好大的阵仗啊,我活了大半辈子,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,县太爷出行也没有如此。”

“肯定是大人物啊,咋来咱们村了。”

“看样子像是来找谁的。”

“问问不就知道了?”

“你敢上去问?”

“呃……不敢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这时,那为首的坐在马上的一名俊冷男子忽然跳下马来,往村里走来,围着的村民纷纷自觉的让出一条路,神情敬畏不已,明明只是这样看着那男子,就让他们有种从心底发怵的冷意感。

男子下马之后,另一名男子也跳下马来,不过笑嘻嘻的模样看上去和气多了。

只见两人往简又又走来,季云鹤的目光紧紧的落在简又又的身上,带着丝丝威严的凌厉,叫人一看便要忍不住发抖。

简又又轻轻蹙眉,眼中闪过不悦,这人跟俞姨长的八分相似,不用说定是季家大少爷季云鹤了,不过他那什么眼神,认女儿的可是他们季家,又不是她上赶着去认的,难不成还怀疑她的身份?

想到此,简又又眼珠子一睁,狠狠的瞪了回去,带着一丝倔强跟挑衅,倒叫季云鹤愣住了,随即眼底便闪过一抹无耐的笑意。

他不过是想好好看看,失踪了十五年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,爷爷对她赞不绝口,连娘在得知了事实的真相之后欢喜的跟个什么似的。

倒是个倔强的丫头啊。

“爷爷。”

季云鹤跟季云尘对着季老,抱拳道。

这一称呼,将云岭村大大小小的人给叫瞢了,只不过还没等他们想明白,忽然一阵震天响的声音把他们吓的心脏都几乎停跳了。

“见过老将军,见过小姐。”

伴随着这一声整齐划一的声音,是身后上百名侍卫的单膝跪地,村民们愣愣的看着身后的排场,震憾不已,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。

季老淡淡的点头,轻轻一抬手,侍卫们纷纷起身,动作如行云流水,就像是排练过的一样,看得简又又一愣一愣。

“安儿。”俞柳君早就按耐不住的从马车上走了出来,不顾将军夫人的行象向简又又跑来。

听到这声音,简又又心头一怔,忙向俞柳君跑去。

“俞姨。”

刚叫一声,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,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,脸上忽然落下一滴液体,让简又又鼻子发酸。

“夫人,找回小姐是好事,你怎么哭了?”江晴茵在一旁红着眼眶,劝道。

俞柳君笑着点头:“对,对,好事,我不该哭的,十五年了,这一刻我等了十五年。”

越说,眼泪却越是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
江晴茵忙抽出帕子给俞柳君擦眼泪,转而又笑着看向简又又,道:“小姐,该改口了。”

俞柳君松开了简又又,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看着她道:“安儿,叫……叫我一声娘好不好。”

面对俞柳君期盼的目光,简又又可拒绝不了,更何况能有这样温柔的娘,是她的福气,她吸了吸鼻子,唤道:“娘。”

“诶!”俞柳君重重的应了一声,顿时喜极而泣,眼睛掉的更凶了,却也掩不住心里的欢喜,拉着简又又怎么都不肯松手,就像是握住了这世上唯一的宝贝:“再叫一遍。”

“娘。”简又又笑的眉眼弯弯,应着俞柳君的要求。

“好孩子,再叫一遍。”

“娘。”

“诶,再叫我。”

“娘。”

一时间,众人便只看着两人一遍一遍的叫着,一遍一遍的应着,俞柳君似乎怎么也听不够。

直到季云尘看不下去了,道:“娘,再叫下去,咱们今天不用走了,你不想姐姐早点回去认祖归宗?”

简又又转头,嘴角忍不住抽了抽,还记得这小子第一次见她就对自己耍流氓,兜了一圈竟是她的双胞胎弟弟。

不过弟弟长的如此俊俏,为何她的长像这般普通,不管是季云鹤,还是季云尘,就连年过四十的娘亲都是出挑的人儿,若非有玉佩为证,滴血验亲,真是难以相信自己会是跟他们同一个娘生的。

季家的侍卫留在了村口,俞柳君等人便跟一同去了陆家,村民们一路跟到陆家门口,既不敢进去,也不舍得离开,个个对简又又的身世好奇不已。

“我没听错吧,他们叫季老,老将军?”

“天哪,这季老不是陆家的远亲吗?怎么会成了将军。”

“八成是隐藏身份留下来的,陆家真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,靠着简又又发了家,又留老将军住了大半年。”

“唉,我们咋没这么好的福气呢。”

“嘘,说话注意点,没听到人家喊又又小姐吗?身份尊贵着呢。”

“今天真是见鬼了,还以为又又是个孤儿,没想到来头这样大,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啊,那可是只凤凰,没想到竟沦落到咱们村来,糟糕,我以前还经常骂她来着,又又会不会找我算账啊。”

有人忽然想到,立即紧张的冷汗都出来了。

旁边的劝道:“别紧张,又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。”

“要我说这会最害怕的该是简富贵跟崔氏,错把珍珠当石头,还把人家赶出简家,谁能想人又又竟出生富贵,瞧她亲娘把她当宝贝似的疼,要知道又又受的委屈,指不定怎么降罪简家呢。”

“哈,那也是他活该,要是当初好好对待,说不定这会将军府为了感恩,能给不少赏赐呢。”

“也是陆家命好啊。”

陆家堂屋,气氛有些沉闷,陆彩云闷闷不乐的看着简又又,陆母也是万分的不舍,却也替简又又找到亲人而开心。

早在几天前,季老和简又又便把事情跟他们说了,明明已经有过准备,这会简又又真要的离开了,却又让人不住的失落。

“陆家妹子,多谢你照顾又又了。”俞柳君时刻不松开简又又的手,对陆母笑道。

即便她知道又又这些年吃过的苦,也怪过简家人,只是如今见女儿好好的活着,她也不计较那么多了,女儿能回到她的身边,比什么都强。

陆母受宠若惊的连忙摆手:“夫人,不敢当,是又又一直在帮我们。”

“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又又,等她回京认祖归宗,上过族谱之后,她还是可以回来的,你们是她的亲人,若是想她,也可以上京城来。”

“又又当真还会回来?”陆彩云忽然问道。

简又又好笑的睨她一眼:“我当然会回来,我还要参加陆大哥的婚礼呢,再说,我的作坊跟酒楼都在这里,我要不回来,那投进去的银子不都损失了?”

陆彩云得到简又又的保证,重重的松了一口气,这些天她一直想问却一直不敢问出口,就怕会听到又又从此在京城不回来了。

俞柳君笑空温和的看着简又又,虽然她很想让女儿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,不过却也清楚这不是又又想要的,季家是她的家,而不是困着她的牢笼。

忽然,简又又拿出一封信,递到陆彩云的手里:“帮我把这个交给容璟之。”

陆彩云疑惑的接了过来,点了点头。

崔氏的心里这会究竟是个什么滋味,没有人知道,整个云岭村的村民又再一次的涌到了村口,目送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,表情丰富多彩。

然而,没几日,又一支队伍出现在了云岭村,直将人再一次吓破了胆,而这一次,青一色的红,远远望去,好像看不到头似的。

说是十里红妆,也不过如此了。

为首的男子,俊美的宛如天神降临,叫人不敢直视,隐隐让他们有种熟悉的感觉,却又以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。

容璟之恢复了本来的容貌,面若凝霜白露,薄唇艳如粉色樱花初绽,肌肤白皙如瑕,尤其吸引人的是一双魅的妖冶的狭长眸子,星眸流转间,恰惟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,却又冷冽如霜,叫人不敢再看第二眼。

他只这么站在那里,不言不语,便给我无形的压力。

队伍一直走到陆家门口才停了下来,带给众人的又是一波震憾。

“这陆家最近是怎么了,怎么都往他们家跑。”

“小声点,这男人一看就不好说话。”

“这怎么看都像是送聘的,该不会来求娶陆彩云的吧?”

“不能吧……”

众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,怎么都不相信这么大的排场,是为了求娶陆彩云的。

陆彩云见了容璟之的第一眼,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他的真容见过了,是被他这气势给吓的。

“容……容相爷……”顶着巨大的压力,陆彩云笑着打招呼。

容璟之抿了抿唇,问:“又又呢。”

“前不久季家来人,把她接回京城去了。”陆彩云说。

她的话音刚落,容璟之的神色便蓦地一变,眼底迸射出阵阵寒芒,差点让陆彩云抱头逃跑。

“季家接回去了?”该死的,还是晚来了一步。

“不过又又回去前,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。”说着,陆彩云忙将信递给容璟之,然后远离他三丈远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容璟之有什么传染病。

木有也悄无声息的移到了远处,这下糟了,人算不如天算,爷紧赶慢赶,还是没赶在季家之前。

容璟之拿过信,便迫不急待的打开,一张白色的宣纸上,只有短短的一句话。

——容璟之,我在京城等你!

绢秀的字体,透过这句话,仿佛看到了简又又俏皮的笑容。

容璟之冰冷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,他看了良久,才仔细的折好,宝贝似的贴身放进怀里,然后转身,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木有,淡声道:“回京。”

呃——

木有怔了一怔,爷没有发怒?爷没有发火?就这么冷静的安排回京了?

简姑娘究竟写了什么,竟能抹平爷的怒火,太神奇了。

主子发话,木有不敢耽搁,忙指挥着队伍回京。

“驾!”

清冷的声音响起,十里红妆的队伍来的快,走的也快,直叫人摸不着头脑。

——我在京城等你!

这一句,似是什么都没说,却也什么都包含在里面了。

容璟之嘴角的弧度,慢慢上扬,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,季家就算是龙潭虎穴,他会怕了不成,他要的,不过是又又的心而已,只要她心里有他,季家的阻挡就不是个事——(上部完)

------题外话------

唔,从陆续更新开始,我便想着多存些稿,早点完结,故事本是分了两个部份的,但是大纲改了又改,发现要想在一个月内全部完结有点困难,最后干脆决定就写上部份,下一部份不开写了,最开始的想法是,上部结束了,这故事也可以结束了,只是越写到后面,越发现不是这么回事,很多故事才刚刚开始,又又的蓝图才刚刚展开,所以最终决定,上部份内容先完结,待我生完孩子之后,再重新整理一下大纲,继续下部份的故事,不能连续数月断更,所以上部完结后,我便会把状态设为完结,请亲们晾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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